徐霞客与武当的不解之缘
明天启三年(1623年)春天,徐霞客历游嵩山、华山和太和山(即武当山),在他的游历生涯中增添了雄浑奇绝的一笔。茫茫荆楚大地,山环水绕,却只有武当山能进入徐霞客的视野,武当山当以此自豪了。
徐霞客是为旅游而来到这个世界的。他的身体不只是强健,而是强健异常,他可以一连几天不吃饭,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吃饱。他能够一口气徒步走几百里,在岩石上睡觉,在溪涧中洗浴,与深山老林的各种野兽相伴,对他来说就是生活的常态。明末清初一代文宗、诗坛盟主的钱谦益曾这样形容他:“凌绝壁,冒丛菁,攀援上下,悬度汲绠,捷如青猿,健如黄犊。”有这样的体质,才能过那种风餐露宿的生活。徐霞客的智慧仿佛也是为旅游而生的。跟他谈生活中的各种事情,没有一样是他感兴趣的,也说不出个道道来。可是一旦话题转到山经水脉,徐霞客就像换了一个人,精神焕发,才情洋溢,关于山山水水的各个方面,他都说得透彻之至。他那本《徐霞客游记》,并不是在书房里写成的,不需要参考书,也不需要费脑子。他走到哪里,就在哪里写作,是一种典型的天才写作方式。
中国历史上名人很多,徐霞客比较钦佩的有三个人:汉代的张骞、唐代的玄奘和宋元时期的耶律楚材。原因很简单,这三个人都是伟大的旅行家。徐霞客曾跟朋友谈起这三个人,并特意拿自己跟他们比较,徐霞客说:张骞未见到昆仑山,在这点上不如我徐霞客;而玄奘和耶律楚材凭借国家力量方能西游,哪能像我徐霞客以一介布衣而纵横天下?“吾以老布衣,孤筇双屦,穷河沙,上昆仑,历西域,题名绝国,与三人为四,死不恨矣!”徐霞客的这种自豪感,确实是理所当然的。就旅游而言,古往今来,有几人能跟徐霞客相提并论?
徐霞客事事可以让人,唯有旅游一事,他从不服输。他有一个朋友叫陈木苏,有一次,徐霞客游台、宕归来,木苏顺便问了一句:“曾造雁山绝顶否?”木苏以为,雁荡山绝顶乃形胜所在,以霞客之个性,他当然上去了;既然上了雁荡山绝顶,一定有故事可说。谁知这次徐霞客居然没有上雁荡山绝顶。接下来就发生了下面的事情。第二天一大早,徐霞客就不见了。过了十天,徐霞客回来了。回来的第一件事,就是兴致勃勃地告诉陈木苏:“吾取间道,扪萝上龙湫三十里,有宕焉,雁所家也。攀绝磴上数十里,正德间白云、云外两僧团瓢尚在。复上二十余里,其巅罡风逼人,有麋鹿数百群,围绕而宿。三宿而始下。”正德是明武宗的年号,从正德到天启,时距百年之久。徐霞客为了博得第一旅行家之名,他是不惜生命的。也只有这样的人,才能做成常人做不成的事。
徐霞客是满怀着使命感登上武当山的。他不是一个普通的驴友,他是一个旅行家,他要为天下名山大川留下实录,正如司马迁要为人类历史留下实录一样。在徐霞客的《游太和山日记》里,他用心之处,是把武当山的各种胜景留在字里行间,立此存照。武当山的行政区划,襄阳米芾的“第一山”书法,山中异品榔梅,尤其是那些“仙观玉宇”,都在徐霞客笔下一一呈现出来。求榔梅一节,带有自叙生活细节的意味,平添了几分亲切感。他是这样写的:“上琼台观。其旁榔梅数株,大皆合抱,花色浮空映山,绚烂岩际。地既幽绝,景复殊异。余求榔梅实,观中道士噤不敢答。既而曰:‘此系禁物。前有人携出三四枚,道流株连破家者数人。’余不信,求之益力,出数枚畀余,皆已黝烂,且订约定无令人知。及趋中琼台,余复求之,主观仍辞谢弗有。”明代的武当山是“皇室家庙”,武当山的榔梅是进奉宫廷的贡品,山中道士当然不会拿榔梅轻易送人。至于是否有道士因拿榔梅送人而被株连破家,姑妄听之罢了,是不能够当真的。
徐霞客把诗情画意挥洒在了武当山上,武当山以其仙风道骨与之呼应。
备注:5月19日是《徐霞客游记》的开篇日,国务院把这一天确定为“中国旅游日”。明朝天启三年(公元1623年),徐霞客到嵩山、华山游览之后,直奔武当山。从均州至金顶约140华里的漫游让他目不暇接……3月11日,他进入湖广境内,12日抵达均州。13日开始登临武当山,沿途游览遇真宫、南岩、太和宫、五龙宫以及滴水、仙侣、凌虚等岩,并攀登金顶。15日下山返回草店码头,此后取汉水、长江舟行,于4月9日回到江苏老家……后写下《游太和山日记》
。关键词:徐霞客与武当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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